文：雯萍
观一场速度与激情的比拼
逃离成都和九寨沟的“桑拿浴”，冒着高反的危险，与金塔子、张戈一行，朝阿坝州西部的壤塘而去。
太阳很爆，晒得玻窗似乎都要冒烟，射进车里的阳光，将空调风一舔而光。车里很热，小唐干脆关掉空调，打开车窗。
一阵山风袭来，顿感凉爽而惬意。
金川与壤塘交接处，专程来接我们的刘木滚主任已在等候。躬身戴上最高礼节的*哈达，心里一阵感动。更让人惊喜的是，巧逢年“壤巴拉文旅”活动，下午，可以去看赛马会决赛。心想，这个礼物太珍贵。
两辆车在宽敞平整的柏油路上风驰电掣。沿途风景一闪而过。杜柯河似乎没了叫啸，也没了汹涌澎湃的气势，河床袒露着白晃晃的河卵石。
突然，后排座的张戈叹声道，唉！天干火燎的，什么时候才下雨呀！河水都干枯了，没有水，电发不出来啊！看样子快要闹电荒了。
午后，太阳终于疲惫了，躲进云床歇息了。
穿过壤塘县城，继续行驶20多公里，抵达壤塘县北部的南木达镇，海拔米，与阿坝县、班玛县接壤，集交通、文化、餐饮、娱乐、商贸一体的、彩色的旅游精品村寨。
道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穿行在人流中，车轮比脚步慢。两旁绿树成荫，一栋栋藏式楼房，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统一格调，土石木结构，屋檐飞翘，五彩小方块装点窗户和屋檐，浅*色的墙面和门窗画有构图对称饱满、线条圆润的彩绘。各式各样的“飞鱼鸟兽”图案，色彩绚丽。所有建筑，既有传统的古建筑风格，又有现代新派。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壤塘县扶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成果。
错开人流，继续行驶在平坦的、通村入户的水泥路上，不禁打开玻璃窗看，街道和屋前房后干净整洁，一盏盏太阳能路灯点缀其间，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喜悦，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片盎然祥和。
车拐进一条宽敞的大道，行驶不远靠边停下。
刘主任过来说，时间有余，先在这休息一下再去赛马场。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宽敞的绿草坪。
扭头看，那里绿草茵茵，绿树成荫，一顶顶白帐篷，撒落在草坪四周，掩映在笔立的白杨树下，每顶帐篷四面敞开，坐满了人。
眼睛始终从那些花花绿绿的建筑物上收不回，差点摔倒。
一行人随南木达镇镇长，走进一顶长方形帐篷。入座后环顾周围，不禁脱口而出：感觉，就像走进了西藏拉萨的萝卜林卡。
金塔子笑道，是有那么一点味道。
镇长说：这是白杨林广场，算是一个公园吧！是刚打造出来的。近年来，壤塘县通过幸福美丽家园、牧民定居、精准扶贫、乡村振兴等国家*策，将南木达镇打造得面目一新，可以说是一颗靓丽的新城。你们过来也看见了，南木达镇很漂亮吧！
不等我们回应，刘主任说，南木达藏语意为“沼泽地”，其实是一个吉祥圣地。曾是壤塘县的启程地，是当年壤塘行*委员会的驻地，就是当年的县城。年迁至壤柯镇，就是现在的壤塘县城。
一个穿藏装的女孩，头戴一顶太阳帽，把笑脸藏在了帽檐下。她麻利地在桌上一一摆放精致的龙碗，倒上酥油茶，又端来满满的、冒尖尖的、雪白的酸奶，以及油汪汪的人生果。
虽然刚在途中吃过午饭，但是经不起诱惑，很快将面前的三碗美食扫光。疑惑，酸奶为何与别处不一样？从未吃过这样口味的:糯糯的、绵绵的、黏黏的、香香的，一点不酸，不用加糖，不用担心吃糖的危害。心想，这是南木达的特色吧！
赛马场在小镇旁，叫南塘草原，地势平坦，面积广阔，是薰衣草绽妍的草原，为赛马会增添着紫色光环。
紧依赛马场搭建许多帐篷，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也是一道风景:农牧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幸福指数在提升。
刘主任说，这都是远近农牧民因赛马会搭建的，他们在这已看四天了，一千米至一万米的初赛和复赛。他还说，赛马会活动，自古就是藏族人最喜爱的一项体育活动，也是“壤巴拉文旅”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川西北民族地区颇具规模的体育盛会和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品牌。
烈日中，朝西山脚下的观看台走去。远远望去，赛马场周围，人山人海，人头攒动；观看台上，坐满黑压压的人；西山坡上，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节日盛装，戴着遮阳帽，撑着各色太阳伞，边聊天、吃零食、饮水喝小酒，边等待一场“速度与激情”的比拼。炙热的阳光里，整个西山就如一张莫大的、灵动的彩绘画，流光溢彩。
在看台入座后，听王甲县长说，参加赛马会的骑手和马匹，除本县外，还有州内外和省外临县的，有四十四个县参加，四百八十五匹马，二百八十名骑手，是藏地马和改良马项目的速度赛与耐力赛，每项比赛按名次取前十五名进行奖励，第一名最多可获得六万元奖金。
六万元？惊得我瞪大眼睛，不禁看向左前方整装待发的那些骑手。
突然，号角长鸣，威风凛凛的骑手们腾空而起，跨上骏马，策马扬鞭。一时间，衣襟飞舞，如箭矢齐发，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
顿时，四周人声鼎沸，欢呼声、呐喊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震耳欲聋的高音喇叭响起轻快而激越的音乐，伴着不断的马嘶声。
一匹枣红马奔跑在前，很快与后面拉开距离。骑手身穿蓝色丝绸衣，双手抓住缰绳，整个身体朝后仰，遗憾的是看不见骑手们身上的赛号。一圈又一圈，他始终固守一个姿势，好像整个后背都要触到马背了。
一匹白马追了上去，渐渐缩短了距离。骑手身穿绿丝绸衣，身子前倾。又一匹白马紧追而上，骑手身穿绿丝绸衣，姿势与前者一模一样，看上去熟练而优雅。一匹黑马也在紧追，骑手身穿白丝绸衣，姿势与前者也相仿，看上去很酷。
一直紧盯着最前的那匹马，心旋紧了，心跳似乎在体外跳动。一瞬间，似乎觉得马背上的赛手是自己，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偏西的太阳烈而*，直直地照射在后背和脑后，感觉遮阳帽下的发丝都在冒烟、在“啪啪”作响，薄衣下的皮肤很烫，生疼。
望一眼东方，艳羡云朵全堆在那里。山腰上，不知名的寺院，掩映在云朵的斑驳里，反射的阳光，将寺院前的一副白底红字标语照得透亮：“中国共产*万岁”
果不其然，担心的枣红马落后了，而且落得很惨，第六位。
赛场上，选手们挥洒汗水、奋力拼搏。最后第十圈时，枣红马*衣骑手、白马绿衣骑手、黑马白衣骑手，不分上下，冲刺在前。
最终，一万米耐力赛的冠亚*，被色达县的同胞两兄弟夺走，壤塘县获得季*。
高音喇叭里，播音员用藏汉双语宣布获奖名次。
王县长激动得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使劲鼓掌，说，我们拿三等也好，也不容易啊！随即，他拿出一条特制的绸缎哈达，去为三等奖颁奖。接着，刘主任也去为二等奖颁奖。
幸运的是，金塔子作为州级退休领导，应邀给重量级的冠*颁奖。
赛马会圆满结束。走出赛马场，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金塔子感叹道：今天的赛马会，好像《心上的罗加》这首歌里唱得场景，应该是作者参加了赛马会，经历了一段爱情，触及到了灵*和灵感，才创作出这么好听的歌曲。
上车后，金塔子打开手机，传出男声高亢磁性的“啊哈嘿……”
一瞬间又把人带回赛马场。旋即是悠扬的女声：“白云飘在那蓝天里，我在草原上遇见了你，赛马会上的人海里，你的美丽比谁都美丽。突然天空下起了雨，人海里我不见了你，心中对你的这份爱，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壤塘城的夜色美
壤塘寓意财神居住的地方，头戴多顶桂冠：“中国第一，世界唯一”的觉囊文化艺术博物馆、“四川省民间文化艺术之乡”、壤巴拉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和体验的殿堂、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
县城静躺于大山深处的峡谷中，四面环山，紧依茫茫林海柏松密布，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缕缕柏松的馨香，氤氲一种静谧与祥瑞。
夜色中，漫步浓郁色彩的街上，耳边传来悠扬的乐曲，眼前霓虹闪烁，各种建筑物被装扮得绚烂多彩。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着闲逛和纳凉的市民，以及避暑观光的游人。游人一边欣赏街景，一边在一间间店铺进进出出，寻找喜欢的土产品。不时从店铺里传出商贩与游人买卖的说话声和笑声，还有打扮时尚的俊男靓女擦肩而过。
突然，听见一声惊叹：哎呀！我差点都不认识了，怎么变得这么漂亮啊！
不禁扭头看，以为谁看见了一位许久不见的美女，却见三个男人并排走在街中央。一男说，曾经我工作时，什么都不怕，就怕出差到壤塘。那时，这里偏僻、贫穷、落后、路又差，称为‘一根烟’的两条泥巴路街道，破烂不堪。市*配套不全、缺水缺电。不时还看见一些一瘸一拐的大骨节病患者。记得有人讲：一对夫妇并排走在街上，一个向左拐，一个向右摆，后面跟着的小孩朝前跛。呵呵！没想到现在的壤塘，可以说是整个阿坝州最漂亮的地方，美女帅哥最多。
其中又一男说，是啊！如今道路纵横交错，各种建筑物“高大上”，虽小却精、虽小却美，壤塘已华丽变迁成一座高原林海秀城。
看上去，三人年龄相当，听口音应该是本州人，估计是州级机关退休干部，与自己一样是来避暑的。
清新的夜风中，流连忘返于杜柯河畔，沉迷于光影与杜柯河潺潺流淌。
沿河岸新建的步道逆水而上，走走停停，眼前灯光迷离，那些民居、高楼、伸臂桥、扎确林卡走廊，独具民族特色和地域文化，充满现代气息。在霓虹灯的映衬下，倒影于水面的光影随波逐浪，灿若星河。一瞬间，恍惚有一种误入幻境的错觉，又好像走进一个繁华的大都市。
看一场“婆萨莫萨”选美大赛
次日，碧空万里，太阳特别刺目。
去距县城43公里的中壤塘，观看“婆萨莫萨”选美大赛，这是平生第一次去现场看美女帅男。
“摩萨婆萨”藏语意为女子中最漂亮、最有才的，男子中最帅气、最威武的。
车沿着光滑如带的柏油路缓缓行驶，风轻轻吹拂，携着清晨的凉意和山野的馨香。心静如镜，沉于苍翠的、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光中，醉于“山光水色翠相连，万里云飞万里天。”的境界里。
不经意间，经过南木达、嘎多乡、九道拐，不禁想起九寨沟的九道拐，每次回家的必经之路，已被九寨沟“8.8”地震损毁，现在回家，走新修的神仙池隧道。
中壤塘镇静躺于青山绿水间，紧依则曲河畔。闻名遐迩的三大寺庙：藏洼寺、确尔基寺、泽布基寺，立于壤巴拉神山脚下，面向卧象山，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是我国目前藏传佛教觉囊派的根本道场，觉囊文化历史景观和艺术的长廊，安多、嘉绒、康巴文化的交融地。距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曾因深度贫困、交通制约，才藏于深山无人知。
排队扫健康码后走进赛场，在评委们的后排入座。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很高兴，因为视角很好，可以近距离看摩萨婆萨。
忽然觉得环境有些眼熟，四处观望，原来是传习所广场。几年前笔会来过，在我的“走进美丽的壤巴拉”文中，记录了参观传习所的时情，也为日斯满巴碉楼、八家寨、曾克寺、棒托寺、夏炎寺、海子山、藏戏表演，留下文字，已被《一览壤巴拉系列丛书·我爱壤巴拉我的家》收录。
在一阵欢呼声与掌声中回过神来，见台上美女俊男，身着由传习所特制的刺绣服饰，迈着优美的步伐，一一走向观众。他们随着悠扬的乐曲，伴着动感的节拍，展示壤巴拉服饰文化，展示一种淳朴之美、阳刚之气。
走秀展演结束后，多姿多彩的才艺展示开始，俊男靓女以优美的舞姿、嘹亮的歌声，赢来观众热烈的掌声和呐喊声。
说实话，感觉每个摩萨婆萨都好、很棒，都有自己的特色和技能，不是专业师，真还难评一二三。
然而，最要命的是天空，没一丝云彩，太阳就那样明晃晃地、火辣辣地照着、射着，光束穿透薄衣，针刺般触及肌肤，简直就是热射病的节奏。
午后，一场如烈日般火热的博弈结束，优胜奖、三等奖、二等奖、一等奖分别上台受奖。幸运的不仅仅是获奖者，还有我。
主持人高亢清脆的声音响起:下面由阿坝州作家协会副主席陈文萍，为获得二等奖的摩萨婆萨颁奖。
心跳与脚步同声，与刘主任一同，款步走向舞台，从礼仪小姐手中逐一接过奖金、奖杯、奖牌，授予美丽的摩萨婆萨，与他们一同进入镜头，留下难忘一刻。
金塔子又在主持人响亮的声音中，款步上台，为重量级冠*颁奖。
摩萨婆萨选美决赛，在烈日炎炎中圆满结束，人们意犹未尽地走出赛场。
姑娘关于路的插曲
车穿行在去上壤塘的大道上，就好像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不断撞入眼帘的是山川、河流、田地、村庄、寺院、帐篷、草地、牛羊，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正惊讶于左前方草原上那各式各样、大小不一、规模较大的白色帐篷群时，见刘主任的车开了过去，小唐也把车开了过去，停在一顶长方形的帐篷旁边。
帐篷里，四方都摆着条桌和坐凳，桌上堆满手抓肉、肉肠、卤肉卤菜、油炸饼、烙饼，以及瓜子糖果、饮料水酒。
刘主任说，这是上壤塘辖区，每年“壤巴拉节”，村民、村委会、县机关单位，都要在这下帐篷，与定点联系户、联系村搞联谊活动，以促进干群关系。
大家都饿了，开始对美食开战。
美女副县长更仁磋，也在这吃午饭，她在桌上精选了一块猪排骨，走过来放在我面前说，饿坏了吧！已一点过了，快吃点东西。
县委宣传部部长代胜利，带一行人过来敬酒，才知道这顶帐篷是他们搭的，里面除了联系村村干部，还有今天选美决赛的评委们。
酒过三巡，突然走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个头不高，皮肤微黑，眼睛很亮。她端着酒杯，站在金塔子面前，眼眶红红的，湿湿的，微低着头，有些羞涩道：书记，我先就认到您了，却不敢不好意思打招呼，没想到在这看见您，我好高兴啊！真的，太高兴了。她有些哽咽，眨巴着眼睛，似乎想把泪花逼回去。
金塔子愣住了，直直地盯着她看。
姑娘又说，我一直想对您说声谢谢，却没机会，今天，我代表父母和全村村民，对您说声谢谢！要不是您当年的决策，给我们山上修路，就没有我的今天。当年，我才十二岁，下山读书好难啊！走路要三个多小时，后来，您把路给我们修通了，我们班的同学全都考出来了，大家常说起您，都很感激。记得当年为了感谢您，村里杀了一头牛，结果被您狠狠批评。后来，您让办公室的人，把牛肉拿到市场上卖了，把钱送到村委会，作为*组织经费。
金塔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姑娘是马尔康人。他有些感叹，是啊！是有这么一回事，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山上的人，你到这来工作习惯吗？在哪个单位？
不等姑娘回答，刘主任就说，她叫尼玛初，是我们县宣传部的副部长，是个笔杆子，文章写得很好。
我们走出帐篷，与姑娘站在草地上，以蓝天、白云、远山、白帐篷为背景，拍照留影。
姑娘关于路的插曲，又引出刘主任的话，他边带我们去他们单位搭的帐篷，边说：现在我们壤塘县交通发达，一条条农村公路建成了群众的民心路、安全路、产业路、致富路，成功创建了省级“四好农村路”示范县，年上榜四川省首批“金通工程”样板县，现正在积极争创国家级四好农村路示范县，及“城乡交通运输服务一体化”示范县。
他停顿一下，又感叹说，要想富，先修路，道路通，百业兴啊！现在便捷的交通，为壤塘县的腾飞插上了强劲的翅膀。目前，围绕藏香、藏茶、藏药、石刻、黑陶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建成了二十七个非遗传习所，两千多名青年从事非遗的生产性保护、活态化传承工作。同时借助“藏羌彝文化产业走廊”*策红利，将觉囊唐卡、梵音古乐、南木达藏戏等打包成“觉囊文化”大品牌整体推广。我们即将在成都“开展壤巴拉文化旅游成都行集中展陈活动”。
体验网红打卡地，云上“上南天路”
说到路，刘主任有些激奋，立马要带我们去体验网红打卡地，云上“上南天路”。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颠簸，没有晕车，只有满眼的丹青水墨画，就如金塔子说的，每一座寺庙、每一栋民居，都是搁在那里的一个精美艺术品；每一个壤巴拉人，都是一坨文化，是他们的智慧创造了奇迹，创造了璀璨的壤巴拉文化。
张戈望着窗外，感叹道:我去过欧洲旅游，感觉欧洲风光不过如此，人们总是想出国观光，简直就是舍近求远的节奏，某种程度上看，真的不如这。
穿过南木达，开始上山，路面依然光滑平整。突然，又见一堆建筑艺术品，搁放在河对岸的山坡上。
急忙喊小唐停车，下车走到路边观景台看，又是一座寺庙，建筑上有着它自己独有的风格，在西斜的阳光中，金光灿烂。遗憾的是不知它叫什么名字。
沿公路左进，进入一个沟谷，随着地势的渐渐增高，谷地越来越宽，山势越来越平缓。
打开车窗，探出头去拍照，一股山风扑面，夹杂着草香和山体的气味，携着它的野性，把我头发撕得乱七八糟；那天光、云层、山体的绝美，把我眼球扯得生疼。
车缓缓驶上天边白云与蓝天交界处，海拔米的山脊停住。大家纷纷下车，拿出手机拍照。
跳下车，突被金塔子拦住说，高反！你有高反！说好了不下车，怎么不听话？
自顾自走到路边，面向触手可及的天际与群山发呆，情不自禁、语无伦次道:啊！棱子快看，景色如此绝美，那云的姿态，就是你最喜欢的，白得多么纯洁可爱啊！是灵动的、有层次的；嗨！棱子快看，那山的沟壑里装满了绿意盎然，那绿草地上撒满了游动的黑点。
野性的风，又来撕扯发丝，突然回过神来，吐槽，哪有什么棱子呀！她不是在成都“桑拿浴”吗？但是，我还是想诉说:走近她，爱上她，触摸她，贪念她；我的天，我的云，我的山，我的大草原，吼一声“啊哈嗨……”，想用“心爱的罗加”的旋律来窜唱。
迷迷沉沉上车，开始下行，行至两百米处又停住，大家又纷纷下车，沿一条泥路走向一个观景台。
独自走过去，突听一阵悦耳的音乐，寻声望去，见右边草地上，一辆小车旁，一对男女紧挨着、并排仰躺在地，两个头藏在一把花伞下，旁边放了一堆食品。
双臂撑在护栏杆上远望，风光无限，如诗如画，美到极致，美到无语。抬头遥望苍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大喊:还我青春，赐我爱情，嫁我与大草原，我要，抚它的香体、闻它的呼吸，眠它的怀抱；我要，自由自在，骑上摩托车、开上车去放牧、挖虫草贝母、卖酥油奶渣和牛奶。累了，躺她怀里晒太阳、观云卷云舒、数星星、看月亮；饿了，钻进牛肚子下面，含住奶头吸奶喝。
太阳穿过成卷的白云，照射在如带似练、蜿蜒而下、呈“之”字行的公路上，一片亮白。不禁想到九寨沟神仙池的网红打卡地“28道拐”，想，这有多少拐呢？应该有名吧！
觉姆集中安置点的杯水车薪
听见杜柯河的声音，是低吟，裸露着瘦小的身躯，与大地一样，渴盼着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水滋润。
顺杜柯河而下，沿岸藏式民居、碉楼，如艺术品般，星罗棋布地撒落于山包山坳、山坡山脚，与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青稞麦子地融为一体，构成一副自然、秀美的山水风光。
行驶不久右拐，跨过一座小桥，驶上一条被柏松林掩映的泥石路。稍倾，眼前骤然亮开，进入一个宽敞的坝子。只见一片开阔地上，一栋栋房屋坐东向西，整齐划一，红墙红瓦，不像民舍，也不像寺院。坝子紧依一个凸起的山包，山包上和周围，生长着密集的柏松，苍翠欲滴，香气扑鼻。不禁道：简直就是一个风水宝地。
刘主任过来说，这是上杜柯娜泽求宗觉姆（尼姑）集中安置点。
随即，两个身穿绛紫色僧服、戴僧帽和口罩的觉姆过来迎接一行人，听语气，与刘主任很熟，估计是觉姆中的负责人。还有两名寺管会管理人员也上前问好。
随行朝建筑群走去，一边听觉姆介绍：安置点有觉姆人，都住上了*府修的漂亮僧房，过上了平静的修身修心生活，虽然没有经济收入，也没有供养，清贫了一些，但是有*府给的低保，基本生活没问题。
走了一圈，走到一个台地延伸到屋顶扩展的坝子上，没有护栏，站在边上看，真有些害怕。
西斜的阳光尤其狠*，照射在水泥地板上，反射的光烫脸，刺得睁不开眼。
拍完合影，立马就想逃离，便听张戈说：这五千块钱，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心意，送给你们作为活动经费，别嫌少，只能是杯水车薪。
看看张戈递给觉姆的那一叠人民币，心里有些感慨，他又在慈善为乐。
两辆车继续行驶在杜柯河河畔，一路聆听着它的歌唱:唱着千年古老的歌谣；唱着时代的变迁；唱着壤巴拉翻天覆地的蝶变，源于跟*走、听*话。
突然，手机响了，朋友来电说，疫情严峻了，是西藏传过来的，别跑了，快回家。
一路行来，除了感动就是激动，还有兴奋，除此，再没有更多的词汇来诠释此行的心境。